一直到第二天瑶环除了去茅房再也未踏出房间,听到嘈杂声,推开门缝看发生了何事,发现大家都往外跑去,瑶环拉住跑堂小二问道:“小哥,发生什么事了?”
跑堂小二急迫的说:“杀害老庄主的凶手抓到了,天枢山庄的人要把凶手烧死来慰藉老庄主的亡魂,听说这凶手还是个女人。”
瑶环是生在二十一世纪法治社会的人,她哪里见过要烧死人的极刑,曾立志成为有良知的律师,此等极刑让她内心纠结不已,理智上让她不要多管闲事,情感上又让她不能坐视不理。纠结再三选择先跟着看看情况。
俞怀信三人正好住在楼上,一护卫出门打探消息回来禀报:大人,据说是已经抓到了凶手,这天枢山庄的人要放火烧死凶手,这大家都去看热闹了。
俞怀信合上书对另一个护卫说:“你留下。”然后带着刚刚的护卫出去看看情况。这时身边跑过一个蒙着面纱的女子,俞怀信看着有些眼熟但不能十分确认,便带着护卫跟上。
只见一个容貌清丽的女子被五花大绑在一根柱子上,周围放了很多树枝,一位中年男子站出来,手里举着火把高声的对大家说道:“凶手已被抓到,我天枢山庄要为老庄主报仇。”说着就要点燃干树枝。
被绑的女子拼命挣扎吐出嘴里的抹布高喊:“你们天枢山庄污蔑人,我去的时候人已经死了,再说你们没有任何证据就说是我杀了老庄主,我猜是你杀了人嫁祸于我。”女子恶狠狠的瞪着举着火把的男子。
男子听了恼羞成怒:“你这妖女偷盗我天枢山庄的镇庄灵药不成便恼羞成怒杀害老庄主,现在又来血口喷人污蔑我,这就让你去给老庄主赔罪!”
瑶环眼看男人就要点火,她纠结不已但还是鼓起勇气站出来:“天枢山庄远近闻名,怎可如此草率取人性命,况且就算该女子杀了人也是由官府关押审问,天枢山庄怎可私下用极刑?”
瑶环一开口便被俞怀信认出,俞大人恨得咬碎后槽牙心想:好你个凤瑶环,任性妄为,现在又要多管闲事强出头,我倒要看看你如何收场!
男子听到瑶环的话眯着眼怒道:“你又是谁?莫不是同伙?”
瑶环高声回答:“我要是同伙早就跑了,”
男子怀疑的说:“谁知道你们是不是商量好的,她去杀人,你在外面接应?”
凤瑶环无奈的说:“我和她并不相识,我这么说你肯定也不信,那要我如何证明?这样吧,毕竟涉及两条人命,我略懂些仵作验尸的手艺,不如让我先看看老庄主的遗体?你们要杀这女子也不急于一时嘛。”
男人本想拒绝,没想到人群中有一公子,犀利冷峻的眼神,让人心生畏惧,那公子赞成的说道:“这位姑娘既然想破案,那为何不给她次机会,假如破不了,她二人便随你处置,如何?”
瑶环不用看也知道是俞怀信给他挖坑,这是在报复自己逃跑?我哪里承诺要把自己搭进去了!但是瑶环也不敢回头,只能心里暗骂。
那男人眯了眯眼睛,其实他也觉得老庄主的死有蹊跷,便狠厉地说道:“那好,就多留你们二人几日,来人,将这两个妖女带回山庄。”男人走到俞怀信的跟前说道:“既然你提出这个方法,那也请你跟我们走一趟吧!”
俞怀信淡然自若地说:“早就听闻天枢山庄以解百毒的茯神通天丸闻名,有幸受邀也是俞某之福。”护卫担心要带俞怀信离开,俞怀信看了一眼护卫示意让其安心。
瑶环翻了个白眼:“这货倒是会给自己找台阶。”
男人恍然大悟的说:“公子你不说我倒还忘了这茬了。”从袖子里拿出一个白色瓷瓶倒出三粒药丸,两颗给了瑶环她二人,另一颗拿给俞怀信,男人狡诈的说:“我怎么瞧这你们是一伙的?这药吃了如没有解药三日后便可全身血液凝固而死,请吧。”
俞怀信刚伸手接过,被身旁的护卫一把抢过吃了,护卫露出杀气对那男人说:“我家公子天之骄子,这药我替我家公子吃了。”
男人看了看俞怀信这副文人模样,不像是会武功能逃跑的,只能作罢回道:“好个忠仆。”
瑶环心想这下自己可放心了,有俞大人在,这案子用不着自己操心了,只不过这毒药真是不想吃。
刚被抓的那位女子被推到瑶环身旁,女子歉意地说:“姑娘,刚谢你仗义执言,只不过连累你了,救命之恩没齿难忘。”
瑶环这才看清女子,她有着一双浅棕色的明眸大眼,眼神明亮犀利,小麦色的皮肤,一头乌黑秀发垂到腰间,虽然穿着夜行衣也难掩傲人的身材,真是个美人。
瑶环赞赞叹完,马上客气道:“你我皆女子,本应互相帮忙。”
男人催促道:“快把药吃了,不然今日就是你们的祭日。”
那女子抬手就把药吃了,瑶环可没这魄力,纠结万分,男人见她犹犹豫豫,上前撤下面纱按住她的下巴就把药塞了进去。
瑶环欲哭无泪,垮着个脸,委委屈屈的心想:“这要是没找到凶手,自己死了回到原来的世界,又要过以前那种生活,那可怎么办……”
人群中的人见了瑶环的真容都不觉惊呼:这么美!还是第一次见这么美的美人,宛若天仙啊。
那男人可一点不怜香惜玉,推搡着瑶环她们向前走。俞怀信则跟在后面。
进了山庄大门,就传来阵阵哭声,下人们无不流露出悲伤之情,灵堂前有一对披麻戴孝夫妻两人哭着烧纸钱,见男人和被抓的女人走过来,马上站起来质问:“李管家,你怎么把害死我爹的凶手带来了,不是要烧死她以慰藉我爹的在天之灵嘛!”
原来刚才凶神恶煞的男人是山庄的管家,他恭敬的回道:“大公子,本来是要烧死这妖女的,我抓住了她的同伙。”
这天枢山庄的大公子看着三十多岁,瘦瘦高高的,留着八字胡,眼神有一种阴沉的感觉,周身散发一种阴郁像吐信子的毒舌,瑶环不觉一身冷汗。
天枢山庄的大公子听了管家的话,不满的说道:“既是同伙为何不一起烧死,还要带到这里添堵?你是第一天在我天枢山庄做事嘛?”
这时传来一位男子声:“大哥,李管家既带人回来肯定是发现了什么,何必心急苛责管家!”
管家见来人是二公子,像见了救星一般,说道:“大公子,二公子,她们说自己并非杀死庄主的凶手,还要抓出真凶证明清白,我也给他们喂了崖香玉露丸,三日后如未抓到凶手,他们也在劫难逃,所以便把他们带了过来。”
大公子还要发脾气,被二公子打断道:“其实我觉得父亲死的也有些蹊跷,不如就留她们三日吧,大哥,你说可好?”
大公子看着自己弟弟这副装模作样的样子,狠狠瞪了他一眼便甩袖离去,身边的妇人则快步追去。二公子见状嘲讽的笑了笑离去。
管家把几人安排在三间下人房,瑶环要抓紧时间,她可不想丢了小命,说道:“我要看一下老庄主的遗体。”
瑶环在高考填志愿时第一志愿就是法医,她不想和活人打交道,所以她想当法医,但是当父母知道后强烈不满,用最虚情假意的话劝她:“瑶环,你个女孩子学法医以后怎么嫁人,哪个富人家会娶个法医呦。”是的,她就是用来改变家庭的女儿。后来父母强行更改了她的志愿,他们听说女孩子当老师和律师比较好,老师嘛稳定好嫁人,律师挣钱多可以贴补他们。
但是在业余时间,瑶环读了很多关于法医方面的专业书籍,知道一些基础理论知识。
李管家痛快答应,带着他们去检查老庄主,命人开棺,瑶环发现老庄主皮肤呈现暗紫色,且胳膊上出现了大量的尸斑,这分明是书中记载的窒息死亡的特征,但是老庄主脖子上并无勒痕,身体其他处也没有外伤,不觉眉头紧皱。
李管家看到瑶环的神色也是意料之内,说道:“老庄主并未受伤,可是就这么死了,只有一个解释就是巫术。”
瑶环问道:“平日老庄主身体如何?她在想会不会是心脏的问题导致窒息死亡。”
李管家回道:“五日前郎中给老庄主看诊,说是身体并无大碍,所以大公子和二公子皆断定不可能死于恶疾。”
俞怀信也上前查看尸体,眼睛扫到老庄主的衣领时发现有水迹,问道:“老庄主这衣服可换过?”
李管家回:“未换过,我们发现时老庄主尸身已经僵硬,不好换下衣物,本来大公子要我们给庄主换下衣物的,被二公子制止了。”
俞怀信抓到重点问道:“为何二公子制止?”
李管家勉为其难的说:“发现庄主被害后,二公子要去报官,被大公子拦下,再后来就是抓到了她,报官之事便不了了之,庄主衣物也未再提出更换。”
瑶环紧接着问道:“大公子和二公子关系不好?”
李管家紧张的说道:“你们不会是怀疑大公子和二公子吧!这不可能,你们可不要想着给自己脱罪就污蔑他们。”
瑶环觉得这管家真烦,她没好气的问道:“我可没说怀疑他们二人,我问你老庄主死了,这位置是按照顺序传给大公子嘛?”
李管家回:“我一个管家,怎么知道传位之事。”
瑶环的耐心彻底被磨没了,时间不等人啊,她怒道:“你这管家藏着掖着的,问你什么都不肯说,那要如何抓凶手,难道你是凶手?故意拖延时间好让我们几个当你的替罪羊!”
李管家见眼前的少女气得怒目圆睁,被污蔑是凶手,他哪能忍得了,回击道:“你这妖女再胡说八道,我立刻让人拔了你的舌头。”
瑶环一听拔舌头,也害怕起来,这可是古代和自己生活的法治社会不同,这里真可能动私刑的,想到这她闭上了嘴。
俞怀信看了一眼瑶环,对管家问道:“大公子和二公子可有子嗣?”俞怀信从刚刚管家的回答中推测到,正常都会回答是或不是,而管家明显逃避回答,说明这继承人间定有隐情。
李管家心下也明白什么意思,回道:“大公子夫妇二人甚是恩爱,但天公不作美,只生了大小姐一个,几年前出嫁,二公子夫妇有两子,一嫡一庶,庶子为长子,是二公子从外面抱回来的,老庄主很是疼爱他,后来又生了嫡子,才十岁。”
瑶环心想原来如此,老庄主被害,谁是最大的受益人那么谁就是凶手,瑶环的大脑不停运转回放,未注意到一直没说话的女子,只听扑通一声,那女子跌倒昏迷。
俞怀信让护卫把女子背到房间,李管家也叫来郎中,郎中搭脉后,说这女子身体里有两种剧毒,这才让她突然昏迷。
送走郎中,李管家解释:“我只给你们下了一种毒,这另一种非我所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