泽莫闭上眼睛，感到困倦的感觉袭来。空气中熏香的味道加浓了他的睡意，他闭上眼睛，但是睡得并不安稳，门外的脚步声很快吵醒了他，但是并不是医生们的到来，而只是一个粗心的男仆。

“你和Laenor。”Aemond的话瞬间让泽莫清醒过来，“你真的爱他吗？作为情人？还是作为兄弟？”

泽莫沉思了片刻，这个话题对他来说仿佛已经过去了几个世纪；包括他在另一个世界作为Helmut Zemo的人生。他在来到君临之前经历了太多次的死亡和复生，来君临之后又有太多的事情需要处理和考虑。Laenor对他来说是什么呢？当他来到这个世界时绝望的时候拉着他一起在沙漠中行走的同伴；和他一起在Meereen东躲西藏的好友；被Flaenderys的人抓住的时候舍命去救援他的恩人，以及被他在Astapor抛弃的——爱人？

也许有那么几个瞬间，他和Laenor之间的感情接近于爱情；他还记得年轻的男人在沙漠的夜晚看向自己的眼神。这样想来，也许那时他们之间的只是还没有意识到的遗传性吸引，Laenor是他母亲的儿子，是他的弟弟；三岁的时候就沉入了大海，他从来没有机会与自己的兄弟一起长大，Laenor和他或许都误解了自己的情感，而那时的泽莫拒绝接受所有的依恋，认为自己在这个世界上永远都会是孤身一人。

毕竟谁都不会想到一个生活在二十一世纪的索科维亚男爵实际上是某个拥有龙和魔法的异世界的国王之子。

“我爱他，”泽莫最终道，“但是也许只在知道他是我的弟弟之后，我才开始真正的接受我爱他这件事。”

“为什么？”Aemond问，“你不是喜欢男人吗？”

“除了你之外，没有多少人觉得我喜欢男人，Aemond，”泽莫道，他舒适的调换了姿势，“就算是你，说这些的时候，你的心里想得恐怕也不是我真的喜欢男人，而是想借此侮辱我。”

“我侮辱过你很多次。”

“我很高兴你还记得。”

“你也威胁过我很多次。”

“这点我承认。”

“我曾经想把你杀了，然后瓜分你的龙。”

“这我倒不知道，但是不惊讶。”

“Aegon和我打过一架，因为你中毒的时候我说你的死亡来得太迟了。”

泽莫长叹一口气：“你倒也没有必要这么坦诚。”

“但是你是Targaryen，是我们中的一员。我和Aegon在跳蚤窝找到了诅咒你的巫师，他堵住了巷头，我堵住了巷尾，他刺中了巫师的腹部，我割断了巫师的喉咙，Aegon说需要完整的心脏才能解开咒语。”

“Aegon没有告诉过我细节，”泽莫道，他微微皱眉，“他只告诉我他挖出了巫师的心脏。”

“Aegon喜欢这种感觉，”Aemond的语气讽刺，“整个家族中只有他靠近你，理解你，虽然在我看来他更像是一个主动黏在你身上的鼻涕虫，而不是一条龙。”

“没有人时时刻刻都是龙，Aemond,”泽莫道，他拍了拍Aemond身上的蓬松的被子，“有时候当一头牛也挺不错的。”

“你怎么知道？”Aemond道，“你在任何时候都是龙。”

“因为我曾经是牛，”泽莫回想起他之前的人生，阳光，草地，秋千，马路上的汽车，游乐园里的木马，Karl头顶的烟花，“生活在那时更容易些。”

“可是牛会被龙吃掉。”Aemond道。

“而龙会被关起来。”泽莫回答。

“所以你被关起来了。”Aemond陈述道。

“是的。”泽莫道，他忽然笑了笑，“而你们也和我一样被关起来了，我们是狱友。”

Lucerys和医生们一起来了，泽莫尝试着抽出手，第一次没有成功，他再次用力后却没有受到阻力。在医生们围着Aemond问问题的时候，Lucerys想说什么，却被他做了个安静的手势，到走廊后Lucerys问：“他好点了吗？”

泽莫点点头：“他醒过来之后就好多了，至少已经能挖苦我了。”Lucerys的脸轻松了一刹那，却又很快沉下去。“妈妈写信问我发生了什么。”

“就把你知道的事告诉她吧，让她不要担心。”泽莫道，“王后的医生对Aemond很熟悉，Flaenderys医生的医术高明，他不会有什么事的。”

Lucerys往房间内看了一眼，他忽然道：“我听说Aemond在你来之前对你很感兴趣。”

“是吗？”泽莫挑眉，这他倒是从来不知道，Aemond对他从一开始就非常厚重的敌意掩盖了他们之间互相了解的渠道以及他了解Aemond的欲望，他对Vhagar的骑手的性格比对他的历史更为清楚；作为一个潜在的敌人，而不是一个亲人。而别人对此习以为常，也并没有做出太多努力弥补他们之间的裂缝。

“是。”Lucerys点头，“他对你在Essos的传闻很感兴趣，而且很早就认为你是一个Targaryen，他曾经当众说Essos的奴隶解放者才是真正的英雄——他甚至曾经想骑龙去Essos找你，但是被王后阻止了。”

“但是我真的到达维斯特洛之后，他却想杀了我，再瓜分我的龙。”泽莫道，“我真想知道这中间发生了什么。”

“我不知道。”Lucerys道，“也许他更喜欢远远的看着英雄，而不是真的靠近。”

“你是怎么知道的？”泽莫问。

“Lord Baratheon的侄子的一个笔友曾经是Aemond的Household之中的一人。”Lucerys道，“他知道得很清楚，我是在你到君临之后才和母亲一起从龙石岛出发的。”

“谢谢你，Lucerys。”泽莫道，他拍了拍少年的肩膀，“你下午有什么计划吗？Lord Baratheon有一片不错的猎场，你可以和他的侄子去那里打猎，只要注意安全。”

“不，”Lucerys摇头，“我想我可以待在城堡里。”他顿了顿，“我暂时不想出去。”

泽莫点点头，这时女仆从房间内走出，她来到泽莫身边屈膝：“Aemond王子需要您，殿下。”

“晚上见，Lucerys。”泽莫和Lucerys道别，“去看些书吧，如果你不想出门的话。”少年的眼神在他进入Aemond的房间前一直都留在他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