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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2章 忍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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栾骤河被他这样一问,虽不甚明白他话里的意思,也有几分慌乱,下意识地握住安翊庭晃来晃去的手指,口中道:“我知你也是个有心无畏之人,我才说我们并无分别。只是你为何要隐瞒一身本领,我并不知。”

最后一句话说到了安翊庭的痛处,他张了张口,又改为轻叹一声。稍迟,他想起了什么,抬头对栾骤河问道:“你不是往塞外行军打仗去了,怎的又会出现在皇宫?”

“你回来后,我一直觉得哪里不对。于是派信使回来打探你的消息,后来得知你被兄长送入宫中。我又让褚力和玄通先一步回来,设法救你出宫。可迟迟没有得到消息……”

“所以你就自己赶回来了?你这可是玩忽职守之罪啊栾大人!”安翊庭十分诧异。

栾骤河忙道:“战事已收尾,只剩散兵游勇,交与副将打理残局。不算玩忽职守。”稍停,他又补充道:“何况,你处境凶险,我不能不回。”

安翊庭想仔细看看他,可惜看不清:“你在战场上又何尝不是九死一生。可曾负伤?”

栾骤河怕他担心,只说:“皮外伤而已。”

安翊庭自然不信,却也无法,将手伸过去到他脸前:“我不相信,肯不肯让我摸一摸?”

栾骤河没说话,靠近一些,将他的双手覆在自己脸上。

安翊庭闭着眼睛,手一点点轻抚过他的脸庞,额头、眉毛、眼睛,鼻子,嘴巴,仿佛手是画笔,以心作双目,重新勾勒出他的轮廓。

他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就可以对栾骤河做这样的事了。更不记得究竟是从什么时候开始,自己就想要这样了。

“栾大人依然英俊,脸上没有留下伤疤,只是比先前瘦了些。”他喃喃道。

安翊庭的手从他的下颚抚至颈间,停在那里不动了。

栾骤河轻声问:“怎的停了?”

安翊庭靠向他更近一些,问他:“离倏,我现在,是什么样子?”

栾骤河一愣,似乎不懂他的意思。

“我想你说给我听。”安翊庭的手指在他颈上轻弹了一下,似在怂恿。

“我……不会。”栾骤河为难道。

安翊庭有些失望,还是说了句:“那就罢了……”

“你的头发披在肩上,发丝长而黑,”他突然开始描述自己的目光所到之处:“你的额头光洁无暇,眉宇苍翠,秋水双瞳。”

安翊庭听着,腼腆一笑,不肯说话打断他。

“你的两颊有一点红晕,但没有唇色那般红。你的嘴唇,你的嘴唇……”

栾骤河似乎口干舌燥的说不下去了,目光凝滞在他的双唇。

“如何?”安翊庭喑哑地催促他。

“你的嘴唇鲜艳若滴,仿佛被番石榴的汁水浇淋过,你……”

安翊庭心想:你真是有见识,我竟不知道番石榴的汁水是何等颜色。

栾骤河的喉结上下耸动,暗自吞咽下了许多欲求。

“我怎样?看起来很糟糕,是不是?”安翊庭不怀好意地抛给他圈套。

“我不知。”

“你试下便知。”

安翊庭话音未落,握在他颈窝的手往自己胸前用力一带,随即侵身过去。

栾骤河下意识地捏住他两个肩膀,嘴里嗫嚅着:“与休,你……”话未说完,唇瓣已被对方含噙在口。

栾骤河惊乱不已,只鼻中“唔”了一声,手将对方双肩捏得更紧,突然又想起对方身上还有伤,连忙松了一松,却一点也没有将他推开的意思。

安翊庭得寸进尺,顺势用胳膊将他脖子一环,将他彻底搂到面前,两人之间只隔了一条棉被。

从河堤七谭到小洞天,隔数月,更隔生死,安翊庭不要矜持,一点都不想要,哪怕栾骤河误会他是个风月老手,也不想有后悔的一天。

栾骤河的手此时也已从他的双肩滑至肋间,稍作停留,又落在腰侧。

他从不敢想象,有朝一日,他可以将这个云鬓楚腰、两颊飞霞的男子如此抱在怀中,亲吻,抚摸。

尽管,第一次在北台见到安翊庭的时候,他就有了这样可怕的念头。

正是今日。

不知吻了多久,两人都已面红耳赤,交颈厮磨到了临界点,一向气定神闲的栾骤河也有些招架不住,呼吸变得急促而沉重。

偏在这个时候,安翊庭一把将棉被掀开,整个人贴坐在栾骤河的大腿上,眼神迷离,目光灼人。

“离倏,我们今日便分一分,”安翊庭将鼻尖抵住他的,气息不定地问他:“你想吗?”

栾骤河不敢低头看,他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手顺着他的脊柱一路下滑至尾骨,停住。

“我不信你不想。”安翊庭搂紧他的脖子。

“想。”栾骤河的声带充血,声音嘶哑不已。

安翊庭全身一耸:“那我们……”

“今日不宜。”栾骤河轻轻打断他,望着他的双眸蒙着一层辉晕。

“你尚未准备好?还是……”

若安翊庭会读心,必能听见此时对面人的心声一句:“自见到你那一日,我便已准备好了。”

“你有伤在身。”他说着,将棉被扯过来,蒙在他身上。“切不可再着凉。”

在安翊庭看来,不是他体恤自己,只是因为他究竟还是嫌厌自己的出身。

他反手将自己捂在被子里,负起地往床上一滚,背过身去道了声:“谢过大人!”,便不再理栾骤河。

打更声又起,栾骤河问他:“又过了一个时辰,我再为你推拿一遍可好?”

“这推拿也不知管不管用,只是拱得我心火旺,大人既然不能救急,也就不必再火上浇油了!”

“那么,你好生歇息。”栾骤河对他的话似懂非懂,忍住千言万语,为他掖好被角,倚在一旁的罗汉塌上,眼皮合上之前,一直望着安翊庭。

睡了两个时辰,安翊庭醒了,扭脸看见栾骤河枕着自己手背打瞌睡,心下一软,起身过去,为他披上一条毛毯。

栾骤河随即醒了,见安翊庭睡眼惺忪地站在面前,东方既白,趁得他整个人也朦胧苍白。

两个人相视一笑。经过昨夜的激情拥吻,此刻的平静莫名有种尴尬在其中。

“可想吃点什么?”栾骤河站起身,先发问。

“不饿。你再睡会,我想出去透透气。”安翊庭躲闪着他的目光。

“我陪你。”

“不必。”

“与休,你在生我的气吗?”栾骤河一脸无辜。

安翊庭叹口气,反问他:“你每件事都要做到滴水不漏,我又有什么理由生你的气?”

栾骤河终于听出了一点眉目:“你就是在气我的’滴水不漏’,对吗?”

安翊庭尚未回答,门被人轻拍了几下。只听文虎在门外道:“公子,你醒了?文虎给你送了茶点来,你好歹吃点吧?”

打开门,文虎乐呵呵地端着托盘进来,见安翊庭气色尚佳,十分欣喜;转而看见栾骤河衣衫似乎不整,又有些愕然。

“栾大人也一起用些吧?”

“你服侍公子多用些。”说完,栾骤河又看看安翊庭,披衣出去了。

天刚蒙蒙亮,隆冬凄冷,他却不觉得。昨夜燥热难耐,那股力道被此时冷气一激,方才渐渐退去。

天知道他用了多少忍耐才勉强过了那一关。他又何尝不想,干脆破防,就让自己输给安翊庭,彻彻底底。

没有准备好的不是他,是安翊庭——他没法让那样一副不堪一击的身体,成全自己的欲望。

“大人,昨夜睡得还好?”

他回过头去,褚力和玄通不知何时,已到了自己身后,正关切地看着他。

“还好。你们如何?”

“我和玄通轮流睡两个时辰,直到天亮。”

栾骤河不解:“怎么和在外征战时一般?”

“是,与大人常年如此,我们已习惯了。”褚力解释道。

玄通上前一步:“大人,安公子如何了?”

“好些了。”

“大人为他推拿了一整夜吧?”玄通好奇地问。

栾骤河似被人看穿了什么,略发窘道:“去找点东西来吃。”

玄通便去厨房找人做早食,留下褚力在他身后跟随。

栾骤河在院中太湖石前踱了几步,褚力突然问了句:“大人,下一步做何打算?”

他思忖着道:“尚未及打算,也不知会不会连累兄长。”

听他提及栾飓川,褚力迟疑道:“在卑职看来,大约不会。”

栾骤河转身向他,问:“为何?”

褚力不敢抬头,如鲠在喉般难过。

“褚力,你一向直言不讳,这样吞吞吐吐的不像你。”栾骤河质疑道。

褚力连忙抱拳道:“大人,褚力的确有要事相禀,但想先请大人恕罪,卑职才敢如实禀告。”

“但说无妨。”

“谢大人!”褚力吃了定心丸,却仍然不知该如何开口,嘴唇被他舔了干,干了又舔,半晌才措出半句话:“大人,皇上与栾大人,并非平常的君臣关系……”

栾骤河不甚了了,正想再问,突然从东厢房传来一声碗碟被打翻的脆响,随即听见文虎惊恐地大喊声:“公子!公子!你这是怎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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