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辰兽，如果说，你们这里是几年前，那到底是几年。辰兽，我在心性还没有修炼通彻之前，还是可以看到我想看到的人的，对吧。”回去的路上，我故意拉慢了脚步，跟在辰兽身后，思来想去，还是忍不住问出来。

“是。我知道你想干嘛。这么放不开么？”

“嗯。也不是放不开，只是，不舍得。”

“还不是一样。不像你。”

“像我，不像我。哼，你又知道什么。”

“我也只是知道你闪念里的碎片记忆而已。没办法识别感受，确实不知道什么。但如果，你想再见离开的人，那，其实是五个。”

“是四个。”

“五个，第五个是你不想提及的人，也见到我的原因。”

“你跟他有什么关系？”

“没什么关系，相同的角色罢了。你这么冷静。这么快就承认了？不是一直在回避吗？”

“是啊，一直在回避。回避到让周围人都觉得我已经忘了，但记忆骗不了人，你不是一下子就读出来了？”

“读出来，也就知道了结果。是你们的结果，也是我和你的结果。”

“辰兽，你到底是谁？”

“是辰兽，也是你机缘巧合的辰辰。”

“是吧，是了。”

“你不惊讶？”

“不惊讶，有点庆幸。如果说，我们因为他而相见，那，他来了吗？或者，你能不能？”

“他没来，他资质没你高，心智没你坚定。他，没你那么想改变或者重现。你听好，他甚至不是你们的替补，更不在和你比肩的队列里。他恨你，怕你，躲你，因为他已经有自己的轨迹了，那个轨迹里，没有你，也再不会有你。你已经被淡忘了。”

“7年，那么容易被淡忘吗？”

“他有了新的7年，没有你但有别人的7年。你明明看到过。而我，不可能有他的记忆。区别是，如果你真的把我当成他，我就会越来越像他，你和我也会像当时的你们一样惨烈，去重演你的记忆，祭奠你的记忆。直到你抹除你的执念，否则，每一个遇到的兽或器，最终都会与你反目成仇。”

“嗯，合理，这是我的命运。”

“这是你的选择！你刻意为之，以痛为乐的选择！”

“既然见到你就是见到他。那，失去的其他四个人呢？”

“无药可救。你果然没打算做一点点改变，自作自受吧。其他四个人，你自己也清楚，两个有形，两个无形。有形的你可以凭心而遇，无形的，自己受着吧。其他人我不知道，你这趟来，不是来挑战的，活活是渡劫。你，会害死自己。”

“不然就以身殉道吧哈哈哈！难得你今天话这么多，这么铿锵有力，还都是教训我的！难得啊难得！”

“笑吧，有你哭的时候。拿着公主的剧本，非要走苦行僧的路子。开头就亮结局，说不听骂不醒。”

“别说了，我没办法。你感受不到，我有多痛苦。还有，拿的是侠女的本子，还是个一无所有从头开始的侠女。够灰头土脸了，跟苦行僧没区别。我可能会一直孤单。”

“心思太重了。太重了。”

沉默，我们都开始沉默，一直到回到院子，见到箬芷，和她身边的，一个凶和尚。

“回来了。这是我师傅，你们的祖师傅，以后跟我一起带你练功。”箬芷还是那么，一脸严肃，言简意赅。

“祖师傅好。”我慢慢回答，不怎么热情。谁让他长得那么凶。

“今天去休息吧，明天见。听箬芷说你有点聪明，但看你的样子，不过尔尔，比我其他徒子徒孙差远了，一介女流，一身反骨，体弱身轻，自命不凡，不出三月就被送回家。”那个凶和尚果然气人！熊和尚！

我都没回答，头也不回就往住处走去。管他是怎样。

“他本身的样子还好，没那么凶。毕竟要教你，你还是尊重点好。而且你，怎么这么快就又找到了假想敌，敢问这是？”辰兽又听到了我的想法，悄悄在我耳边问。

“我外公，四人之一。”

“好家伙，教你的都变成你的敌人了。还都是你的血肉至亲，他们怎么惹你了？我听你心里的记忆碎片都听糊涂了，有空讲来听听吧。你这归类真是简单粗暴。”

“不错了。这也就是我年纪大了，能忍了。小的时候，那简直就是有‘深仇大恨’！”

“幼稚。”

“没错。就幼稚，爱咋咋地。”

“没少为自己的幼稚吃亏吧。”

“对，那又怎样！”

“逞强。”

“你够了，这么了解我，小心分别的时候会后悔哈哈哈”今天，是我第一次觉得，和辰兽能有来有回的打打闹闹开起玩笑来。可人一开心，话多就会失语。

“你已经开始计划分别了，对吧。如果我告诉你，屏蔽我的本事，你很快就能学会，然后就是我们的倒计时，你可不可以不学？”辰兽抓住了我的话外，突然认真起来。

“不可以。”我也没再能笑。

“知道了。”

“你也照顾好自己，不要为我伤心。”

“我不会。”

“那就好，我也不会。”

“讲讲吧，那四个人，或者你愿意的话，讲讲五个人。”

“局中之局，梦中之梦。说来话长。你有耐心听么？”

“总比话听一半要强。”

“辰兽，你之前的懒怠和迟滞，都是装的吧。”

“不，那是我。但是，跟谁在一起久了，我也会随着你的期待而改变，变得更强更多技能，更快的反应，这是我修炼的方式，我的修炼一多半依靠搭档。我变得更好更快，说明你是个好搭档。”

“哦，这样。谢谢夸奖。那我，要开始长篇大论，缠裹脚布一样的讲故事了。我不太会讲故事，你凑乎听，不明白的地方就说，我尽量解释。”

“我只怕你会哭，而我要怎么反应？”

“我一定会哭，陪着就好，不需要假惺惺的迎合和安慰。听着陪着就好。”

“好。”

“那我，开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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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想永远孤独

我需要陪伴。我想要，跟爱的人在一起，探索，折磨，有哭，有笑，只要能一直一直在一起，怎么样都可以。

可不可以不要只是回忆，也有你在，伸手抬眼就是你的那种，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