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楼处,皆有女子在楼上观望着什么,许是招客?又或是叹尽悲凉,命运多舛之哭,多是一抹浓浓郁色在眼底,挂起标志性微笑,犹如无线提线木偶。
算半时辰左右,林成和胡赤两人均无果,妗儿次来到“无花阁”处。
妗儿一进去,耳边阵起琵琶琴声灌入于耳,寻着声,见中央高台上一女子,蒙带面纱,露有双美中含巧眼。
女子穿着上好布料的红绿色,多处佩着金饰,时不时跳动舞姿,要处铃铛晃出勾人音。
地下众客纷纷紧跟视线,似乎不放过任何一处动作,面露痴笑,眼中多是干净,纯正品乐之喜。
一曲乐舞便罢,众声喝彩,掌声四起。
“好!好!”
“乔子娘子当真是绝色之容,虽只有半脸,也难掩面纱下面肌容!。”
妗儿凑近望向薛霖“你觉得如何?”
薛霖木愣几秒,仿佛在走神一般,轻谈一句“都好。”就无下文。
妗儿气呼呼的,不满他一眼,哪有这样评价的。
她道:“要我看这姑娘,可真是绝色,虽然身处这等地方,却无媚眼,那眼中留一处清,也无弱气,实属难能可贵呀!”
旁边的公子哥,一听这位女子竟有这般见解,熟络的谈论起来。
“嗐,这位小娘子,你可不知,这乔子娘子,听说是从那深山处下来的,因缺乏银子,困粮食饱腹,所以才此卖艺。”
妗儿:“哦?那公子可知晓这位乔子娘子,面下的模样?我瞧着也甚是喜悦,想一睹芳容。”
公子哥急忙拜拜手“这事,我可没见过,哈哈哈。”
妗儿眼眸转动,露出笑意,拿出手中画轴“不知公子,可有见过画中之人?”
他仔细端详一翻,眉眼微皱,口中疑惑“这人…倒是常来,我每时看乔子小姐时,他便坐在那二楼雅间。”
妗儿惊讶:“时常?那公子是天天来吗?”
公子哥笑笑道“也差不多吧,来到时间久了,记得也比旁人多些。”
妗儿进一步问:“那公子可知道,画中之人与谁有往?走的近些?”
他顿时眉开眼笑“旁人旁事我不一定知晓,可有关乔子娘子的我可是再清楚不过了。”
妗儿惊呼道“哦?与乔子娘子又有何关系?”
公子哥:“这画中公子一来,不过几日便给乔子娘子赏银钱,长此以往有些乱言,就出来了。”
妗儿:“乱言?”
“说什么卖身之类的胡话,小娘子可不要轻信了。”
妗儿若有所思点头,目光重新放在台上美人。
看来这乔子娘子也不简单啊,一月内看客数不胜数,还引起死者周非公子关注,且关系……听起来也不是那么单纯。
朝薛霖使了个眼色,抓着他手,走进楼内深处。
一个老鸨正在满意地看向乔子娘子。
走进些,妗儿直接掏出那块银色的牌子,在老鸨面前晃动几下。
“我是大理寺的,有几句话需要问问乔子娘子。”
老鸨脸上青白交色,最终定格在白脸上,讨喜说“哎呦,不知这位小姐找她有何事?”
妗儿摆摆头“也不是什么大事,您就放心问问几个小问题就好,不为难的。”
老鸨视线在两人身上停留许久,看上去不像是找事的,她终是松了口。
“好,等乔子娘子下台,你们找她聊聊。”
台上人舞姿动绕,一举一动皆拨人心弦,妗儿也被迷的痴痴观看,欣赏每一个动作柔美。
掌声响起,乔子娘子微微鞠躬表示谢意,转身走来。
她轻缓走来,在看到唐妗金发那一刻,她像是想起什么似的,随即轻笑走来。
“不知道这位小姐是?”
老鸨笑道“两位客人想与你聊聊,乔子娘子好好招待。”
眼神乱飘,随手一指“就去乔子娘子平常招待客人的地方。”
“还有些事,不叨扰两位大人了。”
乔子娘子一怔,款款走向二楼,又经过一处角,推开房门,扑面而来茶蘼与牡丹蕊的香气扑鼻。
妗儿甚觉,这香有些好闻,而一旁的薛霖眉目间疑虑。
他轻嗅,这香常出现在富贵人家身上,为何她会用……
乔子娘子房间宽敞明亮,与屋外的景象,不在同一处似的,邀请两人坐落于窗边。
乔子娘子低头倒茶:“不知道两位大人,找我何事?”
清香茶味,妗儿不勉地抿一口。
薛霖却越发感觉奇妙,这茶乃是仙人掌茶,也常在富贵人家。
他细眯眼睛品尝一会,味道不错。
妗儿直接开门见山地问“听说乔子娘子与哪周非公子交好?不知可有此事?”
乔子娘子慧眼如炬,盯好会,她把目光移在窗外。
“大人,可觉得这窗外景色,有过人之处吗?”
妗儿探头,同望向外面,底下街上叫喊声不听,人流众多,望边上看去,也能清楚看见另外几家青楼出入。
“看起来,并没有值得让我注意的,不知乔子娘子何意?”
“是啊,各人有各的喜欢,而周公子就喜欢我这小小窗户所容纳的景色。”
妗儿瞧她温和的脸庞,有几分猜想“乔子娘子可对他爱慕之情?”
乔子娘子霎时红脸,眉眼都羞意,娇俏不少,她望窗外放空思绪,清凉微风抚去不少暖意。
“我…确实心悦周公子,他懂我琴中之意,也知晓舞中的不甘,他欣赏我的才华,而不是人群中的乐子。”
“最初我在台上致谢时,抬头一看他的眼神纯粹,干净,欣赏之情流露于表。”
“此后,我常邀请他来我这小屋,以舞乐伴他。”
妗儿:“昨日周公子可有来这?”
乔子娘子疑惑这有何干系?“不知,大人为何这么问。”
“周公子,死了。”
乔子娘子瞬间心脏抽痛,回想起昨晚她走的情形,她就知道不妙。
她稳住心神,不想露出半分怯弱的情绪,声音平稳:“有,昨晚上走的。”
妗儿眼神像是要把她看透中又带一丝戏谑,她喜欢看别人痛苦中的情绪。
她故作清咳一声,把恶劣的压于心底。
妗儿:“多久走的?”
乔子娘子:“大约快要到子时。”
妗儿:“他走时可有什么异常?”
她思考好一会儿“昨日,我瞧他一直往窗外看,不知是看到什么,他直接打断我弹琴,说了一句抱歉,就跑出门外。”
“我当时瞧在这窗边,往地下看去,周公子有些慌乱的样子,向这边跑去。”
她的手指往右侧一偏,顺着地图过去那是永安巷。
乔子娘子又犹豫地开口“我之前问过周公子,窗外有何好看之物。”
“他回,他只是在看一个人,给他一次救赎的机会。”
她苦恼地一笑,难过至极“想是周公子,已有喜欢之人才会这么说吧。”
话虽如此,妗儿瞧她一眼,难过不假。
不过周公子他是在看“谁”呢?,“救赎?”这词也挺耐人寻味。
是关于爱情吗?妗儿现在还无法判断。
顺着窗外的景色,最引人注目的就是对面的两个青楼,可以无死角地偷看他人。
好像…她记得第十一位死者身处的青楼,就在对面左边的青楼。
而且,与第十一位死者的死亡时间前大约有一个小时左右的时间。
她现在开始怀疑周非公子看到了什么,又或者知道些什么。
可是乔子娘子说,周公子经常坐在这里“看人?”,假若他昨晚看到异常,打算跟过去,并被凶手发现杀害,这事是巧合。
那他原本要“看人”的人,是谁呢?
周公子慌乱地跑出房门直至街上,妗儿思考,他们这些…哦不,我们这些古人不最在乎礼仪之类的吗?
妗儿突然笑地明媚起来,眉间化不少忧愁。
乔子娘子看这位大人一直不说话,担心能否找到杀害周公子的凶手。
看她突然笑起来,有点不知所措,也心安不少,喝点自家带的茶,安稳心神。
薛霖早已习惯,她突然抽风的举动,但他却在意,刚刚乔子娘子喝茶的姿势,那是富家子女常用的。
他看向还在趴在窗边看的人,启唇吐字“我看乔子娘子,不像为钱所困,为何来这种地方呢?”
乔子娘子一愣,注意到他看向自己拿茶杯的手,深叹口气“没想到这位大人,如此慧眼。”
妗儿看了一眼薛霖,没想到还会说话,一直以为他不会说话呢。
“我也不必两位大人费心,我是孟家之女,孟乔。”
“孟家?”妗儿听着有些熟悉,与周家退亲的那个孟家吗?
她不会就是与周公子有婚约之人吧?好狗血插肩而过的剧情。
妗儿试探性问“咳咳,你可有定下婚约?”
乔子娘子眼前一亮“大人真是神了!”
“是周家吗?”
“对!等下…大人怎会知道如此具体,难不成……”
一股预感在她心中蔓延,她声音有些沙哑“是周非公子吗?”
妗儿瞧她失神的模样,轻淡地“恩”一声。
就见乔子娘子瞬间落泪,美人落泪看得妗儿神经有些兴奋,想让她哭得在猛烈些,她止住思想,不行。
“我本想今天回去,去找父亲问问个谈细,是不是周非公子,没想到…没想到命运如此坎坷。”
她坐在凳子上,哭声一抽一抽地,泪水浸湿手帕。
“别哭,别哭”妗儿想安慰她,却也不知道说什么好。
看坐在对面的薛霖一副看戏的眼神,瞬间气得她狠狠瞪他一眼。
薛霖心想,瞪我干吗?我向来不会安慰人。
又瞧一眼妗儿,要是她哭的话……
蓝色眼眸逐渐深幽,又立马恢复清明,一副懊恼的表情,耳尖泛红,他在想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