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庆假期结束，江海市四所重点中学举行联考，成绩排名出来后，师大附中高二（2）班班主任曹槿在办公室分析学生成绩。

成绩单最上面：林知樾，总分698，理科年级第一，四校排名第三，距离总第一只差5分。

数学只有142分，单科年级排名第十，曹槿第一反应是不应该。

数学是林知樾的强项，经常拿满分的选手本次联考只有142分，何况本次数学题目难度中等，不可能难倒她。

紧接着看完她所有科成绩，曹槿笑开了颜，不管怎样，仍然是年级第一，各科成绩都很均衡，不偏科，物理满分。

“踢球好的女生，果然聪明。”

曹槿盯着林知樾的名字止不住感叹，欣赏完年级第一漂亮的分数，视线转移到成绩单吊车尾的几名学生。

俞子凡，总分445，班级倒数第一。

贺星燃，总分448，班级倒数第二。

不出所料，又是这对难兄难弟，轮流当倒数第一，这次轮到俞子凡。

曹槿对此习以为常，甚至看到两人的年级排名比之前略有进步，还欣慰地点点头。

“曹老师，你们班学生打架被抓了，保卫科让你去领人。”一位手拿保温杯的男老师走进办公室，径直走向曹槿隔壁的工位。

“一天天净不让人省心。”

曹槿风风火火走出办公室，绕了一圈来到2班门口，把新鲜出炉的成绩单递给班上学生，下楼直奔保卫科。

午休刚结束，大部分学生午睡醒来，坐在座位上，表情呆呆的。

“四校联考成绩出来了。”

不知谁大喊一声，一呼百应，拿成绩单同学的课桌前瞬间围满了人。

班长顾思扬站出来维持秩序，用胶水把成绩单贴在教室前门边上的公告栏，贴的时候顺便扫了眼自己的成绩。

总分666，年级第八，班级第三。

分数寓意挺好的，就是和第一名有明显差距。

顾思扬无奈叹了口气，高一开学至今，他都没能超越林知樾，一次也没有。

细看各科分数，数学比林知樾多两分，144分，这一发现令顾思扬开心不已，不过下一秒又开始思考林知樾为什么数学只有142分？这张数学试卷对她而言应该很简单就是了。

“班长，你别堵在这，我们后面的还要看成绩呢。”顾思扬挡住了身后同学视线，引来抱怨，他赶紧往旁边一让，嘴上说着抱歉。

“厉害啊！第一名又是林知樾。”

“她好牛，物理满分，英语148，这次英语好难的。”

“唉，女娲造人的时候肯定忘给我脑子了。”

“……”

林知樾这会到厕所洗冷水脸去了，没有目睹班上同学看到她分数和排名时的震撼。

也不是头一次这样了，但每次成绩出来班上同学都会被她聪明的大脑深深折服。

回教室这一路，林知樾再度收获旁人打量的目光。

没办法，她实在是太耀眼了，光是站那就是全场的焦点。

林知樾身高1.71米，常年户外运动，拥有健康的小麦肤色，手臂肌肉线条流畅漂亮，加上五官端正，灵动的双眼笑起来特招人喜欢。

她让人感受到旺盛的生命力。

即使是宽松普通的夏季校服，也能穿出独特的时尚感。

还记得高一刚开学那会儿，俞子凡见到林知樾第一眼，被她格格不入的肤色吓了一大跳，心想这人莫不是暑假跑去非洲挖矿了？

挖矿是不可能挖矿的，开学前那个暑假，林知樾苦练攀岩和网球，差一点就练出了六块腹肌。

回到教室，林知樾得知联考成绩出来，也来到公告栏前查看自己的成绩。

各科分数都在她的估算范围之内。数学失误纯粹是因为考试头天晚上熬夜看比赛，第二天考试困得睁不开眼，于是放弃做压轴题的最后两小问。

问题不大，下次考试把分数补回来就行。

看完自己的，林知樾视线往下，双下巴都快挤出来了才找到贺星燃三个字。她应该从下往上找，而不应该从上往下。

最近几次成绩排名证实了她的猜想，贺星燃这人也就是长得还行，脑子真不好使。

448和698之间隔了整整250分。

脑海中突然浮现出贺星燃喂小区流浪猫的场景，算了，不必苛求他太多，至少人心地善良，当个笨蛋帅哥也挺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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曹槿赶到保卫科，本就不大的房间站满了身穿红白色短袖的男生，在保安的注视下，全都耷拉着脑袋，一言不吭。

“哟，以二敌七，能耐。”曹槿扫了眼在场的男生，见贺星燃和俞子凡单独站在一边，轻哼。

贺星燃皱巴着小脸，敢怒不敢言。

午休时间，他和俞子凡溜出教室到篮球场打篮球，不小心和隔壁班的男生杠上了。这群男生毫无体育精神，不过一场小小的篮球赛，打不过就动手，责任全在对方，他是无辜的。

保安勉强公平公正讲述了整件事经过。

“受伤没？”曹槿最关心的还是学生的安全。

贺星燃和俞子凡齐齐摇头。

“你们呢？”曹槿双手撑腰，眼神凌厉，看向站成一排的男生。

说实话，她这人还是很护短，加上这俩学生除了成绩不好，平时还算规矩，对方有错在先，自然要护着自己班上学生。

“没有。”刚还耀武扬威的男生这会低着头，吓得大气都不敢出。

曹槿在年级上很有威望，既是二班班主任，也是教务处主任，教数学，气场强，学生私下称她“曹老大”。听闻她年轻时习武，参加专业的武术比赛得过奖，曾为了保护学生将流氓送进医院。

总之，学校各处都流传着曹槿曹老大的传说。

曹槿不想在这浪费时间，领着贺星燃和俞子凡回教室，一路上就午休时间到处跑这件事，严厉批评了两人。

贺星燃和俞子凡走在曹槿两侧，身材高大，活像两大保镖，一唱一和还原事情经过，控诉对方不讲武德。

重点是卖惨，为了减少惩罚。

“你俩午休乱跑还有理了？”曹槿的反问让两人哑口无言，“本来脑子就不太聪明，万一对面动真格，把你俩打傻了咋办？”

要不是有教师这层身份在，曹槿很想告诫这两人，打架也要审时度势，不是人人都能像她一样厉害。

她也不废话，以本次四校联考成绩为例，刚说到俞子凡考了倒数第一，就听到身旁的贺星燃扑哧笑出了声。

“你笑什么笑，倒数第二很骄傲？”

“没笑，嘴突然不受控制，自己出声了。”

“哦，是吗？”曹槿看了眼贺星燃，“周末让你家长带你去医院检查，别是什么疑难杂症。”

“yes,madam!”贺星燃立正，做了个敬礼的动作。

“还跟我嬉皮笑脸。”

回到教室，两人特意绕一圈从前门进，看了成绩单，再回到最后一排座位上，俞子凡悠哉悠哉：“小贺，下次轮到你倒数第一了，等着吧，我多对一道数学选择题就能超越你。”

贺星燃挑眉：“拭目以待。”

下午第一节课是化学课，课前，林知樾拿出化学课本预习，她的学习习惯很好，能取得优异的成绩绝不仅仅依靠外人口中的天赋。

班长顾思扬是林知樾同桌，他看到林知樾坐姿端正，犹豫了好一会才鼓起勇气开口：“林知樾，你理科成绩这么好，来竞赛班试试呗。”

高一开学，学校竞赛班老师找了林知樾好几次，都被她直白拒绝，老师只好将这项艰巨的任务交给顾思扬。

“你是她同桌，死缠烂打也要把人给我带来，这么好的竞赛苗子，不能浪费了。”

参加竞赛培训意味放弃课外运动，林知樾是学校女子足球校队的队长，比起物理竞赛，她更喜欢足球，况且凭借她现在的文化课成绩，进名校没有任何问题。

话音刚落，林知樾抬眸：“不试。”

就知道会是这样，顾思扬沮丧不已。

上课铃声响起，学生陆续回到教室。

正式上课前，贺星燃和俞子凡照例被化学老师拎出来调侃，逗得其他同学捧腹大笑。

贺星燃战术性摸鼻尖，他害羞了。

视线无意间扫过林知樾，见她嘴角微扬，更不好意思了。

俞子凡脸皮厚，扯着大嗓门解释：“老师，我爸妈就希望我做个平凡的高中生，他们对我成绩没有要求。”

“你可真是个听话的好孩子，要不我夸夸你？”化学老师看向成绩单最上面，笑说，“看，谁说女生学不好理科，多向林知樾同学学习。别像班上某些男生一顿三碗饭，考试得零蛋。”

在座的同学笑得更欢了。

贺星燃怀疑老师在骂自己，但没有证据。

化学老师的夸奖让林知樾有些不好意思，满分100的化学她只考了89分，属于发挥失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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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学后，林知樾小跑赶往操场，和队友集合训练。

最后一堂课是数学课，曹槿拖了十分钟堂才放众人离开。林知樾来到操场，体育老师已经带队在跑步热身了。

师大附中是传统女足强校，学校领导积极发展女足运动，拥有一支在全国都叫得上名字的女足校队。

这段时间，体育组长江映红兼任球队主教练，正带领队员准备市里的决赛。

林知樾来到最外侧的跑道，开始简单的热身准备，等到队友跑过来，加入到她们的队伍中。

训练和比赛会占用大量课外时间，但林知樾喜欢带球肆意奔跑的感觉，过人射门，动作一气呵成，那一刻，世界就在她的脚下。

教室里，贺星燃磨磨蹭蹭收拾书包，等到同学都走得差不多了，从桌子底下掏出个篮球，抱着篮球走出教室往操场的方向去了。

篮球场和操场之间隔了一条宽敞的人行道。

道路两侧种满了栾树，金灿灿一片。

贺星燃一个人站在篮筐下练习投篮，不满足两分球，站在三分线之外，用力一抛，篮球在空中划过一道弧线，哐当入网。

“完美！”

捡球时，视线不经意间瞄向操场跑道，一眼就看到扎高马尾的林知樾，没忍住多看了两眼。

篮球场来了个穿背带裤的小男孩，捡起篮球，迈着小短腿跑到贺星燃面前，递还给他。

“谢了。”

贺星燃接过篮球，回到三分线上，瞄准对面的篮筐，哐当一声，篮球入网，回头：“小孩，哥哥帅不帅？”

闻言，小男孩愣了两秒，伸出舌头，朝贺星燃做了个鬼脸，转身跑出了篮球场，回到大人身边。

“没眼光。”贺星燃扁嘴，继续投篮。

热身完毕，林知樾和队友开始有球训练。

校队不比专业球队，技术是次要，主要是感受踢球的乐趣。

林知樾是球队队长，平日话不多，但扎实的脚下技术给队友和教练留下深刻的印象。

她高一下学期进入校队，当时正好有一场校园足球赛，对手是江海一中。

江映红为了缓解队员压力，赛前鼓励她们：“友谊第一，比赛第二，今天你们站上球场，就是好样的。”

林知樾不以为然：“谁要和她们讲友谊啊，我要赢比赛！”

江映红被林知樾说的话震了一下，心想这女孩可真傲，有魄力。

那场比赛，林知樾表现堪称完美，一个人搅乱对手后防线，踢进四个球，这在专业比赛中被称为“大四喜”。

赛后，林知樾收获队友的掌声和拥抱，她也逐渐在校队树立了威望。

结束训练已经是六点过，林知樾告别队友后回教室取书包。

贺星燃站在栾树下，等林知樾走出操场他才慢吞吞跟上去。

依然是一个日常向校园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