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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自不量力.落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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易棠展开北邕舞姬雪白的皮,又翻开名册,最后是柳家与北邕之间往来的信件。

“京中谍报人员混乱,日前北邕使臣努尔汜带来一位舞姬,准备献给圣上,方便在献舞时向宫中细作传递消息。”

她道:“却未想大渊当今的君主行事端正,此法难行,他转而贿赂三公主宋芸,依旧吃了闭门羹。”

“可天无绝人之路,长公主承了这个情,收了舞姬。”

她抖开一张信纸,上边是努尔汜承诺给予宋泠安的报酬。

“信手礼是一位舞姬,假若进献成功,舞姬就成为北邕安插在大渊后宫里的细作,进献不成也能传递消息。”

“若把那舞姬比作物,他们还真是物尽其用,”易棠愤恨道,“叛国为一罪,柳家收集人血染丝线、贩卖人皮为另一罪。”

“绣楼里的百鸟朝凤服,从织布到刺绣,历时三年,共计一千零三位女孩,她们的血!皆被柳家当成染料,制成那件即将呈于寿宴、供奉太后的凤服!”

“他们怎能、怎能行如此人神共愤之事!”

她双手颤抖,举着舞姬的皮:“还有那些制成皮具的皮,同为女子,长公主如何做到视若无睹?”

大院空旷,众人噤声,只有易棠的声音在院中回荡。

忽然间宋泠安笑了,嘴角高高扯着,眼底透出疯狂。

她高声道:“你可知这世间的权力向来是人踩着白骨堆砌成的?你口中的那些女孩,只是我棋盘上的棋子,为我铺就通往权力极顶的道路。”

“那皇位,凭什么男人坐得,他宋珺坐得,我坐不得?我非圣人,无须悲天悯人,我追求的,是至高无上的盛誉与地位!”

宋泠安在台上踱步,目光如鹰隼锐利,扫视在场的每一个人,继续说道:“至于那舞姬,自她踏入大渊的那一刻便已注定,她,抑或是她们,都是我手中最锋利的刃,为我铺平道路。物尽其用,何罪之有?”

“血染出来的百鸟朝凤服,将是我送给母后最完美的寿礼,也是我对这世间宣告——我!宋泠安!会站在权力顶端俯瞰众生!”

言罢她猛然转过身,瞪向易棠的目光如炬:“你若想阻我,先掂量自己是否有那个能耐。这世道本就残酷,弱肉强食,强者生存。你的愤怒,你的悲悯,只会成为他人眼中的笑话。”

生怕宋泠安再吐出疯话,谢年祈挥手,示意皇城卒带走人。

士卒得了指令动作迅速,眨眼间将她拖离众人视野。

众人聚集在院中,不敢有任何动作,须臾,纷乱脚步声自大院深处传出。

地牢里的女孩乌泱泱来到地上,一时难以适应周遭明亮烛光,连忙遮挡光亮。

大理寺带走了她们,皇城卒来报。

百花院中挖出身份符牌,皆是被拐进柳家的人,随杂乱赃物出土的还有一具崭新骸骨。

是女子的骨头,骨架宽大,肩骨较大渊女子厚实,非中原人士。

提及骸骨,易棠正欲告知谢年祈百花院中的线索:“谢大人……”

“原是谢家三郎,”少女语声清脆,打断了易棠的话,“多谢三郎和姐姐相救。”

那声音催人骨头酥麻,易棠起了满身鸡皮疙瘩,目光微转,倒要看看谁这般肉麻。

只见苏瑗身着素雅长裙,面容温婉,缓步来到二人身旁。

月光透过稀疏云层,洒在其身上,衬得她超凡脱俗。

她朝谢年祈和易棠盈盈施一礼,发间的步摇轻晃。

“苏大小姐深夜在此逗留,有何要事?”谢年祈收起先前的凌厉,语气中多了几分礼貌与客气。

他早就差人送苏瑗回丞相府,未想这祖宗一直等候在外边。

正苦恼如何送人。

苏瑗又开口道:“并无特别的事,只想亲自向二位表示感谢,故而停留。”

她轻轻摇头,看到易棠,眼里满是钦佩。

“既然三郎和易姐姐有要务处理,小女不打扰了。”她又拜一礼,随护卫款步离去。

“大人。”易棠记着正事,想将话题拉回正轨,却在看到谢年祈身后的芺青时愣住。

少女今日簪一支白玉簪,眼中藏着不属于这个年纪的坚韧,此刻安静盯着易棠,似有千言万语欲诉。

若说苏瑗是一朵温婉绽放的百合,芺青便是山崖风雨中初绽的野雏菊。

即便不说话,那份坚韧也足以引人侧目。

皇城卒在一旁催促,芺青迈开步子,随一众被拐的女孩走向门外。

路过二人身旁时,她外头瞧谢年祈,细声问道:“幺郎君?”

谢年祈已经卸下易容,脸上无遮掩。他看了芺青一眼,冷声道:“认错人了。”

“我没认错,”芺青摇了摇头,那双清澈却藏着风霜的眼眸紧紧锁住谢年祈,“大人虽恢复容貌……”

似想到了什么,她匆忙低下头,眼眶微红:“是民女肖想。”

易棠在她脸上看到了羞愤,正要抓住其袖子,芺青却哽咽着跑开。

月光倾泻,烛火辉煌。

大院里的人清去大半,柳家大院霎时空旷,只余下几声低沉抽泣在夜色中回荡。

本就诡异的院落在灯火掩映下更显恐怖。

“你又有何事?”谢年祈睨看易棠,语气尽显厌恼。

方才对苏瑗多温和,现在对她就有多冷。

易棠本着大事为主,压下心中不忿,正色道:“手信就是努尔汜带来的舞姬。柳家和长公主剥下舞姬的皮肉,骸骨藏在百花院的花圃中。”

“努尔汜在班荆馆咬定你烹饪手信并不是撒谎,而是信手礼真被人烹煮,”她停顿片刻,“那人却借国公府的五红汤转移他的视线,栽赃于你,引发他和国公府的冲突。”

好一招祸水东引,一石二鸟。

能在柳家这般行事又不让人发现,也只有柳家家主。

楼上闪过一抹灰色身影,谢年祈眼眸微眯。

捕捉到那抹颜色,心中暗生计较,却不动声色,继续听易棠说话。

“柳家联络北邕是事实,还得查出他们如何获知军情和阴符,此为关键所在。”

她话音刚落,就见谢年祈翻身上楼,抽剑、拦人,动作一气呵成。

看清楚他拦的人,易棠噔噔跑上前。

剑尖所指的正是冯里。

没了靠山,冯里面色苍白。

他的眼中闪过惊慌,但仍旧强自镇定,试图辩解:“大人,小人受奸人限制,只能按他们的意志行事,非小人所愿啊!”

“他们?柳家背后除了长公主还有谁?”谢年祈的声音冷冽如冰,每一个字仿佛穿透人心。

风吹过,剑尖寒光流转。

“就是家主和长公主,”冯里见逃脱无望,索性跪倒在地,迭声哀求道,“柳家确实与北邕有所往来,但这一切皆是家主一人所为。小人的妻女被他挟持,只能为其操刀,非本人所愿啊大人!”

剑尖向前一分,逼得冯里更加贴近地面,持剑之人问道:“家主是何人?”

冯里浑身一颤,额头上渗出细密汗珠,颤声道:“家主一直蒙面,小人未见过其真容,但他身形瘦削,已过而立之年。”

闻言谢年祈与易棠相视,身形瘦削、已过而立之年的蒙面人,与那日雅室中的蒙面男子相符。

浓烟翻滚,火光冲天,寂静的夜晚被这变故打破。

柳家大院的一角燃起熊熊烈火,火舌肆虐,吞噬周遭一切,夜色染成了血红。

惊呼声四起。

冯里却趁二人分神,倾身撞向长剑。亏得谢年祈反应及时,调转剑尖,使得利刃刺偏一寸。

跪在地上的人求死不得,倏地笑出声,笑着笑着哭了,哭着哭着又大笑。

他肩膀耷拉,伏趴在地上,一下接一下地磕着头,与那日在看守院中的孙伯一般,一字一句求道:“小人的妻女还在奸人手中,大人若寻到她们,还望大人宽恕。”

火光映照下,灰布衫的男人身影格外凄凉,那声声恳求融入火烧房梁声中。

此时倒是记挂自己的妻女,先前糟蹋别人家的女儿却不作犹豫。

易棠低眉敛目,世人看待世事非黑即白,总会忽略那些被命运捉弄的灰色地带。

冯里所作所为固然可恨,其背后的困境同样令人唏嘘。

人性复杂,善恶交织,往往一念之差便入深渊泥潭。

她冷眼看冯里被谢年祈挑断手脚筋。他整个人瘫软在地,脸上光芒逐渐黯淡,转为悔恨交加的复杂神色。

四周的喧嚣在这一刻消散,柳家大院中只剩下与世隔绝的寂静与痛苦。

谢年祈收回长剑,剑尖滴血未沾。他的面容冷峻:“你犯下的罪行自有大理寺和皇城司定夺,至于你的家眷,待寻到再论。”

话音一落,皇城司的人围上前,拷走冯里。

【隐藏任务通关,完成度100%】

【任务奖励入库:1500点贡献值、自定义染剂、50两银子】

【宿主充分利用线索,获得额外奖励:3分钟免伤。要谨慎使用哟~】

系统在脑海中炸开电子烟花。

易棠站在柳家大院前,身后火势渐大,周围都是皇城司解救出来的人,与家人相拥而泣。

衣衫褴褛的人在火光与泪水中重拾生活希望。

她回头仰视漫天火光。

纸衣女童的故事最后恶人终受惩罚,现实里柳家被剿,人们重获自由。

如此喜庆局面,却怎么也高兴不起来。

其实很想力挺长公主:那皇位凭什么男人坐得我坐不得!

but她的方式太极端了,好孩子别学。

第18章 自不量力.落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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