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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3章 人选有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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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你为什么?为什么这么做?

你……终于问了……你这么聪明……猜猜看……

不,我猜不到……

你是猜不到,还是不想猜呢?

我不知道……

不,你什么都知道,范蠡,你什么都知道,你只是在装傻,你在逃避我……

范蠡,我告诉你答案,你想听么?我……

不,我不听,我不听……

夫差的脸逐渐在眼前放大,当夫差的唇逐渐贴上他的面颊

——突然,一把长刀贯穿了夫差的胸膛!

“不!——”

范蠡突然从床上坐起,惊喘着,一身冷汗。

“范大夫,你终于醒了,你怎么样了!?”

范蠡寻着声音望去,只见合仪在一旁,一脸惊喜的表情;合仪递上来一碗水,范蠡狼吞般咕噜噜喝完了。

“没事,没事夫人。”

“你这两日里,睡的一点都不踏实啊,嘴里总是咕哝哝地梦呓,也听不清在说些什么。”

范蠡想到方才做的梦,竟有些心虚,不敢去瞧一旁的勾践。

“我怎么,会在这里?”范蠡有点迷茫地问,他昏迷前最后的记忆,还在牢中。

合仪答道,“是西施姑娘,夫差醒来的时候,西施娘娘提到了你,夫差命人放了你。”

听到夫差的名字,范蠡心中一颤,而后,他便渐渐回想起来之后发生的一切。

那日,吴军赶到时,夫差昏迷、沮鞑重伤,范蠡百口莫辩,直接就被人绑了起来。回到吴国时,他也已经精疲力竭,却被伍子胥下了狱。

后来他在狱中昏倒。

再后来,便是在这里醒来。

“夫差?”他犹豫了一下,小心翼翼地问道,“他醒了?”

“听说,说了这句话又昏迷过去了,”合仪又道,“不过,好在西施姑娘问的及时,要不,真不知道你要被关到什么时候。”

范蠡突然想到梦中夫差的样子,像是逃避般不敢去看勾践与合仪。

勾践始终没说一句话,用一种极为深沉的目光看着他。

合仪收拾了碗,说着要出去给范蠡盛点粥,合仪走后,屋内陡然间安静,范蠡有些不自然地看着勾践道,“大王,我没事了。”

勾践听罢,却陡然语气严厉道,“范蠡,下一次,如果还有下一次,我绝不允许你为了夫差铤而走险!”

“我们只是他的奴隶!被他一直羞辱的人!我们不是在为他卖命!”

勾践的声音在耳边咆哮,范蠡却仿佛灵魂脱了窍。

你,你为什么?为什么这么做?

你……终于问了。

你这么聪明……猜猜看……

夫差血染全身的样子再次浮现在他的眼前,除非他铁石心肠,才会一点都不为所动。

一切,怎么会变成这样?

范蠡疲惫地闭上了双眼,敷衍道,“大王,这次我们是值得的,夫差一定会比以前更加信任我们。你放心吧。”

勾践用一种略带阴沉的眼神看着范蠡,他不知道自己在担心什么。

范蠡身上都是些皮肉伤,只是因为筋疲力尽,才昏睡了两天,很快,就恢复如初,可以自由行动了。

但夫差,却迟迟没有传来转好的消息。

范蠡放马儿自由地吃草,自己则靠着大树,坐在草地上,不禁望向吴宫的方向。

夫差他,怎么样了?

那样长那样深的伤口,很难愈合吧?

万一不能愈合,牵连反复,便是一件很危险的事。

范蠡的心中,不可避免地担忧起来。

——世上没有什么人是真正的钢铁巨人。

夫差返回吴国后,足足昏迷了三天三夜。

虽然他的刀口没有伤及要害,但伤口比较深,失血很多,而且刀口长,护理困难,当时情况很危险。

那天夫差醒来,侍女飞快地去向值班的御医汇报。

但他醒来后的第一件事就是问范蠡在哪里。众人鄂然。

西施陪侍左右,忙答道:“被伍相国下了狱。”

夫差说了句,“放了他,是他救了寡人,”然后就又昏睡了过去。——

而正是这句话,让范蠡彻底脱离了危险。

“哟,范蠡,找了你半天,原来你在这。”

“见了大王的伤势,本来还挺担心你,看样子是我多虑了,怪不得伍子胥要把你关起来,连我都有点怀疑你了。”

范蠡抬头,便看到了走过来的伯嚭,打起精神道,“太宰大人,这种玩笑可开不得。”

伯嚭嘿嘿笑了两声。

范蠡忍住询问夫差的念头,问道,“怎么样,事情还顺利么?”

伯嚭打量了一下范蠡,才道,“你范大夫安排的人,还能出什么问题?粮草运回吴国的前夜,被付之一炬。王孙骆这个监国,因玩忽职守下狱。只是听说你前两天一直在昏迷,就没来告诉你。”

范蠡拱手道,“那就提前恭喜太宰大人了。”

伯嚭这才愁道,“我来找你,就是要说这个事儿。”

“哦?出了什么问题?”

“我不是本来也觉得这事情板上钉钉儿了,但这几天,我多次找机会面见大王,自荐去越国当监国,都被伍子胥从旁作梗,给搅黄了,我这觉得要坏事,就赶紧来找你了。”

听到夫差的名字,范蠡心中骚乱了一下,然后才顺口似不经意地问了一句,“吴王,醒了?”

“醒啦醒啦,不过啊,那脸白的跟什么似的,没个人气儿。要不那伍子胥会这么生气地将公子波的余孽翻了个底朝天?这公子波,真是万死难辞其咎啊。”伯嚭道,“要我说,大王就该好好休息一段时间,不要操劳国事了,可谁劝他也不听,这身体再怎么结实也扛不住……”

伯嚭自顾自说的,突然想起来今天来干什么的,又转道,“唉,不是,我说,我去越国当监国的事,你得想想办法啊!”

不知何时,范蠡已经背对着他,道,“自然,等我们准备一下,再通知太宰大人。”

伯嚭瞧了一眼范蠡的背影,并未作他想,只是范蠡应下了这事,他心中便有了底,满意地离开了。

伯嚭走后,范蠡才转过身,眼中充满了复杂的神色。

“那这样说来,夫差还没有决定,由谁到我们越国去当监国了?”合仪道。

范蠡道,“伯嚭是这么说的。”

范蠡一回到住处,就把伯嚭的话告诉给了勾践。

勾践道,“如果是伍子胥就糟了。”

“伍子胥还去不了,夫差还需要他。” 范蠡道,“不过,若是伯嚭去的话,恐怕已经是不行了。”

合仪道,“那,还有谁更合适呢?”

勾践率先打破三人的沉思,“我倒是有一个合适的人选。”

范蠡问,“哪一位?”

勾践道,“太子友。”

范蠡听罢,突然沉默了下来,勾践觉得范蠡有点异样,看了看他,却没说什么。其实,范蠡从马场回来,勾践就觉得他有些不对劲。

合仪道,“吴国的太子?他合适么?”

勾践十分有信心地说,“他和夫差虽说是父子,但性格迥异。我见过几次他与夫差打猎,我看他是一个意气用事之人,又容易受人影响,如果他去做越国监国,对我们越国百姓,百利而无一害。”

合仪道,“这样说来,他倒是一个合适的人选。可是,我们怎么才能让夫差选他去当监国呢?”

勾践道,“最快的方法,就是要离间夫差与太子友……范蠡?”

见范蠡依旧沉默不语,勾践问道。

吴国太子,的确是一个不错的人选,正如大王所说,此人身上有太多可以利用的弱点。同时他也知道,把太子友成功推上越国监国的位置,也不是那么容易达到的,或许需要顺水推舟,一个连环计才能达到。

但这个连环计,想要见效快,正如大王所言,就是要先离间夫差与太子友的父子感情。否则,以夫差及吴国夫人的爱子之情,是断不可能将太子友放到敌国那么危险的环境中去当监国的。

离间计,这本该是再正常不过的计谋,可一想到这,范蠡心里恍惚间变得有些沉闷。

“范蠡,你有什么看法?”勾践又问。

客观地讲,大王的提议是不错的,目前来看,没有比太子友更合适的人选了。

可是,离间夫差与太子友,他真的要这么做么?

可是,可是……可是,他为什么要向自己问这个问题呢?

因为夫差救了他,他就心软了?下不去手了?

不,他不应该被夫差这种笼络人的手段所动摇。

他怎么能心软?那是他的敌人。为谋者,意志不定,是第一大忌,必会功亏一篑。

他之所以来到这里,他之所以坚持到现在,为的不就是越国么?为的不就是大王么?

可,即使这样质问自己,提醒着自己,范蠡的心中还是第一次不可遏制地产生了动摇。

范蠡这时才道,“太子友的确是个不错的人选,容我再想想。”

但时局形势瞬息万变,很多时候并不是范蠡能左右的,更容不得他多想。即使有时,你想停下来,现实也会推着你,让你不得不向前迈出每一步。

两日后的下午,他还在马场的时候,合仪便跑来找他。

“范蠡,你快想想办法。”合仪焦急道,“刚才来了几个侍卫把大王带走了。”

“为什么?”范蠡问道。

“我也不清楚啊,”合仪急道。

就是因为什么都不知道,才更令人担心。

可是在吴国,他们没有任何靠山,也没有可以打听消息的人,除了等,他们什么都做不了。但范蠡仔细过了一遍最近发生的事,实在没什么大的事情。

范蠡安慰合仪道,“没事的,夫人,应该不会有什么大事。”

他们回到住处,一等便是一个下午,眼瞅着太阳将要西斜,勾践还没有回来。这个时候,范蠡也预感到事情恐怕没有这么简单。

“范蠡,我们不能在这里什么都不做啊。”合仪急道。

范蠡此时心中也很焦虑,但他总觉得,倘若大王真的出了什么事,吴国人是不会放任他们俩个安安稳稳地待在这里的,此时,他与合仪的任何行动都颇为显眼,如果病急乱投医,反而会有不可预知的风险。

于是,他依旧平静地对合仪道,“夫人,什么都不做,对于现在的我们来说,或许就是最好的作为。”

“范大夫真是好定力啊,勾践已经被装进笼子,扔到后山荒地喂狼了,你还能在这里稳如泰山。”

突然,门外传来伯嚭的声音,紧接着,门被推开,伯嚭没有带随从,孤身一人来到了这里。

很明显,伯嚭有话同他们说,范蠡一直焦躁的心,终于彻底平静了下来。

很多时候,人的惊慌,只是因为什么都不知道,伯嚭的到来,必然会为他解开今天的所有疑惑,这样,他就知道自己面对的难题究竟是什么了,便没什么可担心的了。

但合仪一听,却反而更加慌乱起来,“什么?太宰大人,你说的是真的?我们家大王他……”

“太宰大人,今天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恳请太宰大人为我们指点迷津吧。”范蠡请教道。

伯嚭笑了一下,表情变得正经地将今天的事情娓娓道来。

原来,伍子胥日前曾谏言加固重修阖闾所建的姑苏台,以增强对北方的防御和军事震慑。伯嚭知道后,便向夫差提议,不仅应该重修,更应该增建一所恢宏的宫殿,以后待夫差称霸天下时,用来大会诸侯,彰显国力。

伯嚭这一明显是拍马屁的提议,这次不仅没有被伍子胥反对,还被伍子胥夸赞。但伍子胥说,增建宫殿需要上好的木头,而吴越两地好的木材都产于越国,筹措木材是件很重要的事,需要一个熟悉越国的人来专门督办。

在吴国,最熟悉越国的人,自然是曾在越国当过监国的王孙骆,于是,在伍子胥的提议下,夫差便命人从狱中提出了王孙骆。

“那个王孙骆说,他在越国监国期间发现,越境内的确良木很多,但最好的两根上古神木,已被越国用来建了宗庙。他愿戴罪立功,去将神木取来,并为吴国挑选越国良木。”

伯嚭混迹官场这么多年,坐到吴国太宰的位置,自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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