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想开了吗，我亲爱的摆渡使大人……

好似阳光拂面，渡天诚感到无比轻松。脸上也都是洋溢不住的笑容。

就在渡天诚搓着莫瑜的手露出绚丽的笑容时，莫瑜略显无语的声音传入了他的耳朵：“不是要你牵手，渡天诚。用点力气站起来，你走一下看看。”

渡天诚眨了眨眼睛瞬间尴尬，他也不敢继续拉着莫瑜的手，一个咕噜就自己爬了起来。

不得不说，虽然这阵势看着吓人，但是确实有些作用。渡天诚明明刚刚下脚的还疼得不行，现在在地上踩了几脚之后发现几乎感觉不到脚踝有异样了。

“哎，真的好使啊！没想到摆渡使大人还有这种绝活，要不您开个正骨馆吧，这手艺绝对能赚钱。”

“赚……钱？”

人类社会大致上都是实行以物易物的传统的，而钱则是作为这些物体交换的媒介。

莫瑜还没有想过赚钱这种事情，他在人界所有的花销都会由屠袖买单。

渡天诚贴到莫瑜身边，像个奸商一样搓着手，眉眼带笑道：“哎呀，钱财乃身外之物。您肯定不在乎但是对我们这种在人界当牛做马的人来说，钱财，那就是中一生的努力，是最重要的的事物……

哎？您……您您您这是做什么啊！”

渡天诚还没有做完他那躺在沙发上就能日进斗金财源滚滚的美梦，便看到这位渡者在自己的面前蹲了下来。

“我背你。”

莫瑜调整了一下姿势，侧过头有些奇怪地看着渡天诚。他不理解为什么渡天诚又惊叫了起来。

今天的渡天诚，似乎格外容易大惊小怪。

面对莫瑜的邀请，渡天诚神情呆滞舔了舔嘴唇，像个木桩一样杵在原地。

即便是宽大的黑衣，也无法使那并不强装的后背显得多么宽阔。

即便是浑身上下那副冷淡的气息，也依然无法掩盖内心深处的温柔。

执灯渡者，还真是和他的名字一般。

这副生人勿近的冰冷外壳下面，是一团比任何人都炽热的焰火。

愣了半晌，渡天诚突然问道：“说起来，您……刚刚叫我什么来着？”

“渡天诚。”莫瑜低下头思索了一会，肯定地说道：“没错，你就是这个名字。”

“是，但是……算了。”

渡天诚神色复杂地抿着嘴唇将这句已经到了嘴巴的话咽了下去。

但是什么呢？

但是，你之前分别只叫我掌世者，从来不呼唤我的名字。为什么今天……像是变了一个人似的。

虽然一样地平淡，一样神经大条。

但是之前的你可不会做这么多多余的事情。

渡天诚还是觉得自己的脸皮还不至于厚到让堂堂摆渡使大人背。而且……万一一不小心碰到了屠袖，按屠袖刚刚那份火急火燎地样子看见自己在他那么在意的人身上，恐怕要气得把研究所都炸了。

因此，渡天诚婉言拒绝道：“您不是把我治好了嘛，我自己能走。”

“能走，但跑不了。也算伤筋动骨，不可剧烈活动。”莫瑜已经保持着蹲姿不变，但是语气稍稍加重了一些，“上来。”

“……”

若是以前，哪怕是平时渡天诚都不会放个这个能够和摆渡使大人亲密接触的机会。

但是此刻的渡天诚心情有些复杂。

他其实已经看到了。

看到那副面具之下的容颜。

虽然说没有带着那副显得文质彬彬地金边眼镜，虽然当时的时间十分仓促。但那张俊美的面容渡天诚绝不可能看错。

是莫瑜！

原来……莫瑜就是摆渡使。

明明这件事情看起来这么炸裂，但是那一瞬间渡天诚的内心竟然毫无波澜。他甚至感觉不到震惊，开心，愤怒或者是其他任何的情绪。

也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他的内心就已经感觉到了这一点而嘴上却一直在拼命否认。

为了防止莫瑜看出什么异样，因此渡天诚才用各种大呼小叫来掩藏自己的内心。

一片空白的脑子应该派不上什么用处了，因此身体比脑子先动了起来。

渡天诚缓缓地向莫瑜踏出了一步，随后又是轻轻地一步。

不知怎么，渡天诚突然有些想哭，但是他在大脑里思索着，却怎么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是受了什么委屈。

也许是一个人太无聊了吧，终于又看到了熟人。

也许是这么多年，他终于等到一个能够回头看着他，将他视为需要保护的人了吧。

那是明明总是嘴上说着僭越的家伙，竟然会如此毫无忌惮。

渡天诚曲膝往下一扑，稳稳地落在了莫瑜的背上。

莫瑜缓缓地站了起来，原地静止了一会才背着渡天诚走动。

渡天诚努力让自己保持冷静，他将话题引到了现在最主要的事情上，“您知道硕允在哪里吗？他应该就在这个研究所里。”

“知道。”莫瑜很干脆地回答道。

莫瑜能够感受到现在屠袖在某个地方大发雷霆，那是因为屠袖在毫无保留地暴露自己的力量。这是莫瑜能够从周围力量波动里面感受到的。

而硕允的力量被压制地极其微弱，他的力量波动几乎难以察觉。

不过，从杜文促说到硕允是时候开始，莫瑜就开始分出一点心思去在周围纷杂的力量间剖析硕允的力量。

虽然难以说得上是非常具体的位置，但确实有了一定的收获。

莫瑜顿了顿，脚步也迟缓了下来，道：“我有件事情想要先行确认。”

“摆渡使大人请讲。”

“你能为硕允做到什么程度？”

“拼尽所有。”

“若即便如此，也只能最终看着他离开呢？”

“硕允要离开吗？那也得试一试啊，不然就没有任何悬念了。”

渡天诚说得十分果断，脸上也是满满地自信。可明明他现在内心慌得一批。

有人戴着面具，却又没有戴着面具。

有人没有戴着面具，却又好像戴着面具。

莫瑜没有戳穿渡天诚那份虚假地犹如一只膨胀的气球一样的自信心，也没有再说然后话。

他的脚步特别轻缓。

渡天诚也不在问什么，一言不发地出神。

黑色的雾气跟随着莫瑜的脚步，两人由此穿过一道又一道的墙壁。

最终，在穿过一道又一道的墙后，莫瑜成功地迷路了。